
【原文】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我不知。知我者希,
则我者贵。是以圣被褐怀玉。
【原文注音】
wú yán shèn yì zhī shèn yì xíng tiān xià mò néng
吾 言 甚 易 知,甚 易 行。天 下 莫 能
zhī mò néng xíng
知,莫 能 行。
yán yǒu zōng shì yǒu jūn fu wéi wú zhī shì yǐ bù
言 有 宗,事 有 君。夫 唯 无 知,是 以不
wǒ zhī
我 知。
zhī wǒ zhě xī zé wǒ zhě guì shì yǐ shèng rén pī
知 我 者 希,则 我 者 贵。是 以 圣 人 被
hè ér huái yù
褐(而)怀 玉。
【译文】
我的话很容易理解,很容易施行。但是天下竟没有谁能理解,没有谁能实行。言论有主旨,行事有根据。正由于人们不理解这个道理,因此才不理解我。
能理解我的人很少,那么能取法于我的人就更难得了。因此有道的圣人总是穿着粗布衣服,怀里揣着美玉。
【白话译文】
我说的话很容易了解,既很容易明白,那也就很容易实行。可是天下人却不能明白,又不肯照着去做。
事实上,我的言论以道体的自然无为为主旨,行事以道体的自然无为为根据,这有什么难知难行的呢?正因为他们不了解我这些言论,所以也就不能了解我。
了解我的人愈少,效法我的人也就愈少。大道唯其如此不行,圣人才不得不在外同其尘,在内守其真。
[逐句译文]
吾言甚易知(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甚易行(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下莫能知(但天下人未必知道我在说什么),
莫能行(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言有宗(我的言论是有源头的),
事有君(我说的事也会得到验证的)。
夫唯无知(但现在没有人能证明我的道理),
是以不我知(所以才不知道我们的深浅)。
知我者希(知道我们深浅的人是非常少的),
则我者贵(像我们这样的得道之人则是难得可贵)。
是以圣人(所以真正的圣人),
被褐怀玉(外表淳朴而内心如玉)。
[场景解释]
在以前各章里,老子谈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政治学说,例如静、柔、俭、慈、无为、不争等,这些都是合乎于道、本于自然的主张。在社会生活当中应当是容易被人们所理解、易于被人们所实行。然而,人们却拘泥于名利,急于躁进,违背了无为的原则。
老子试图对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进行探索,对于万事万物作出根本的认识和注解,他以浅显的文字讲述了深奥的道理,正如身着粗衣而怀揣美玉一般。但不能被人们理解,更不被人们实行,因而他感叹道:“知我者希”。
对此,任继愈先生说:“他自以为很高明,颇有怀才不遇、曲高和寡的苦闷。
其实他唱出的是没落阶级的挽歌。并不是人们不了解他。而是历史抛弃了他。”(《老子新译》)张松如先生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他说,“历史却并没有冷落了他。单说先秦时期吧:相传春秋时的叔向、墨翟,战国时的魏武侯、颜触,都曾称引过他的话;庄子则颂扬他‘古之博大真人哉!’(《庄子·天下篇》)以宋研、尹文为代表的稷下学人又继承了老子而发展为黄老学派;至于韩非,更有《解老》、《喻老》之作。降至秦后,西汉初年,黄老之学一度居于统治地位。司马谈《论六家之要旨》,实突出道家,而司马迁《史记》并特为立传。
演至东汉,甚至神化为道教的始祖了。凡此一切,总不能说是‘历史抛弃了他’吧。”(《老子校读》第385-386页)我们感到任、张二位先生在对个问题的讨论中有不同的标准。比如,怎样才算是被历史抛弃了的问题。任继愈先生的意思是,老子在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他提出的政治主张不被人们理解和采纳,因而感到政治抱负难以施展,颇有怀才不遇、曲高和寡的苦闷,从这个意义上讲,老子没有被时代所选取。
张松如先生则是从老子之后的若干年、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去研究老子是不是被历史所抛弃的问题。所以,任、张二先生的标准不同,观点上就有了差异。在历史上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景况,怀才不遇、难以施展其政治抱负的君子们,往往被后世的人们所看重,老子如此,孔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因此,我们的认识是,老子被他所处的时代抛弃了,他的政治主张不能实行;但他又被后世的人们认可,他的思想学说、他的政治主张,有些被统治者接受了、实施了,有些被推向至尊之地,被神化为道教之经典。
[读后感想]
此章道德经联想到以下故事
除却心头火
有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已厌倦战争,专诚到大慧宗臬禅师处要求出家,他向宗臬道:“禅师!我现在已看破红尘,请禅师慈悲收留我出家,让我做你的弟子吧!”
宗臬:“你有家庭,有太重的社会习气,你还不能出家,慢慢再说吧!”
将军:“禅师!我现在什么都放得下,妻子、儿女、家庭都不是问题,请您即刻为我剃度吧!”
宗臬:“慢慢再说吧!”
将军无法,有一天,起了一个大早,就到寺里礼佛,大慧宗臬禅师一见到他便说:“将军为什么那么早就来拜佛呢?”
将军学习用禅语诗偈说道:“为除心头火,起早礼师尊。”
禅师开玩笑地也用偈语回道:“起得那么早,不怕妻偷人?”
将军一听,非常生气,骂道:“你这老怪物,讲话太伤人!”
大慧宗臬禅师哈哈一笑道:“轻轻一拨扇,性火又燃烧,如此暴躁气,怎算放得下?”
放下!放下!不是口说放下就能放下,“说时似悟,对境生迷”,飞扬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江山易改,习性难除”奉劝希望学道入僧者,莫因一时之冲动,遗笑他人。
《道德经》大道唯其如此不行,圣人才不得不在外同其尘,在内守其真。